美国当地时间5月4日9点，巴菲特股东大会如期召开。

　　在股东大会举行前，巴菲特旗下伯克希尔哈撒韦发布了2024年第一季度业绩报告。报告显示，公司2024年第一季度营收898.69亿美元，同比增长5.2%，市场预期为859.2亿美元，上年同期为853.93亿美元；第一季度运营收入为112.2亿美元，环比增长32%。第一季度净利润达127.02亿美元，同比下降64.2%，市场预期为98.92亿美元，上年同期为355.04亿美元。

　　伯克希尔哈撒韦一季度现金储备达到创纪录的1890亿美元。伯克希尔哈撒韦在一季度回购了26亿美元普通股，而上一季度为22亿美元，2023年全年股票回购总额达到92亿美元。

　　公告显示，截至2024年3月31日，伯克希尔哈撒韦股本证券投资公允价值总额约75%集中在五家公司：其在苹果的持股价值从1743亿美元降至1354亿美元；在美国银行从348亿美元增至392亿美元；美国运通从284亿美元增至345亿美元；可口可乐从236亿美元增至245亿美元；雪佛龙从188亿美元增至194亿美元。截至2024年一季度末，公司持有的固定收益证券投资公允价值达171.67亿美元，其中，对美债、外国债券、企业债券的投资公允价值分别为45.03亿美元、109.97亿美元、14.29亿美元。

　　芒格缺席却无处不在

　　巴菲特60年搭档芒格去年11月逝世，为此次股东大会带来了一点悲情色彩。今年，伯克希尔・哈撒韦年会开始前，播放短片缅怀芒格。

　　这部短片详细介绍了芒格的一生，包括他在奥马哈的生活，他和巴菲特在那里出生和长大――那个地方距离伯克希尔年会会场只有两英里。影片还展示了这位投资者多年来广为人知的许多简短俏皮话的蒙太奇。在2015年的一次会议上，他说：“沃伦（巴菲特），如果人们不是经常犯错，我们就不会这么有钱。”

　　在视频的结尾部分，巴菲特称芒格为“伯克希尔的建筑师”。这部影片有时感人至深，有时轻松幽默，目的在于向他的老朋友和商业伙伴致敬。

　　视频播放后，巴菲特要求工作人员为已故的查理-芒格打开会场上的灯。会议室里约有3万名股东起立为芒格鼓掌，向巴菲特60多年的商业伙伴致敬。

　　今天坐在巴菲特身旁的是“巴菲特接班人”、伯克希尔副董事长格雷格・阿贝尔，巴菲特习惯性地叫出了“查理（芒格）”，引发现场大笑。阿贝尔则高情商的回应，有次待遇甚为荣幸。

　　被问到如果有机会和芒格再共度一天，你会怎么做。巴菲特称，芒格的兴趣远多于我，我们不想成为彼此，但我们在一起时候非常开心，但我们还是要必须工作，并共同克服困难，拥有芒格这样的伙伴，非常开心，他的想法还在不断的让我们获利赚钱。他活了99.9岁，但没怎么运动，也不在乎吃什么，但仍然活了99.9岁。我们彼此从不怀疑，如果再共度一天，也不会和我们过去共度的日子会有什么区别。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活到99岁的时候活到了巅峰，99岁的时候，全世界的人都想来找你。

　　被问及你觉得我们每个人最需要听到的是什么时，巴菲特表示，我想用一下查理・芒格之前的建议，就像我在读他的悼文一样。“首先把教育做好，针对你自己个人的情况，跟正确的人打交道。” 你们所处的这个世界是前所未有最棒的，你们也要找到你们自己热爱的活动去参与，找到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分享这个世界带给你们的运气，我和查理就是如此，我们找到了彼此，我们找到了共同的兴趣，你现在如果找不到，就继续去寻找吧。我一直在告诉我的学生们，找到一个你想要的工作，有时候你可以很早找到一个自己非常喜欢的工作，有些时候要寻寻觅觅很久，但不要忘了自己的初心。

　　在谈到投资苹果、投资比亚迪等时候，巴菲特又提及芒格。巴菲特说，查理•芒格以往总会顺着他的意思，赞同他的提议，但只有两次和他拍了桌子，让他“买买买！”，一次是入股比亚迪，另一次是入股Costco。巴菲特认为，在投资这两个公司的重要时刻，查理•芒格都是对的。

　　“减持一些苹果你们应该不会介意”

　　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对苹果的持仓备受关注。从持有价值变化来看，减少了22%，考虑到期间苹果股价下跌了10.82%，意味着巴菲特在第一季度减持了苹果股票。价值1,354亿美元的苹果股票，这意味伯克希尔哈撒韦持有约7.9亿股苹果股票，这比第四季度的持仓减少了约13%。

　　巴菲特在被问到这个问题时候表示，这是由于投资获得可观收益后的税收原因，而不是对他对该股的长期看法的判断。巴菲特表示，这可能与他的观点有关，即税率可能会提高，以资助不断膨胀的美国财政赤字。巴菲特说道：“我们这样做不会让你们感到困扰，我认为你不会介意我们今年卖掉了一点苹果。

　　他还表示，到2024年底，苹果极有可能仍然是伯克希尔哈撒韦持有数量最大的股票。不会再进行大量的股票购买，因为很多公司也不会以大数额来进行股票的销售发行。在股票的回购上，也会足够地谨慎。“我们还是会长期持有苹果、可口可乐和美国运通这三家公司的股票，并且在过去这一举措已经取得了很多成功。”

　　“对AI一无所知 但AI让我紧张”

　　此次股东大会上，巴菲特延续了其对于人工智能的一贯态度。过去一年来，人工智能的快速进展，并没有影响这位投资大佬的态度。

　　被问及对生成式AI的看法时，巴菲特表示，“我对AI人工智能一无所知，但是这不意味着好像这个技术不重要。去年我也提到过，我们已经让精灵从瓶子里跳出来，特别是我们在之前发明核武器的时候，它现在正在做一些坏事。这个精灵的这种力量有的时候让我感到恐惧，而且它已经再也塞不回瓶子里了，我觉得AI可能也有些相似，已经让它跳了出来。它当然非常重要，对很多人来说作用非常大，但是我们希望这样的精灵希望在未来能够做好事，但是我没有办法去对它进行评估，特别是我，我根本没有办法去做评估。像“二战”的时候，当时有了核技术，我们当时发明了原子弹，我们觉得好像是非常必要地来终止战争，对美国来说可以长期拯救生命，而且爱因斯坦也提过，说'你如果做了核试验，你可能会让文明终止'，但是最后美国还是决定把这个精灵从瓶子里放出来。我觉得这样的一些决定都会影响我们下一代，会影响未来的，这也是我们现在所看到的。”

　　巴菲特称，“AI发展，老实说还是让我有些紧张的，特别是最近的一些进展。”

　　2022年11月，OpenAI推出了人工智能对话聊天机器人ChatGPT3.5版本已来，人工智能成为全球最热门的科技，并引发全球投资者的疯狂追捧。AI芯片主要制造商英伟达股价去年大涨239%，今年涨幅也超过了79%。受益于AI带来的业绩增长预期，微软股价在2023年上涨了58.19%。微软是OpenAI的主要外部投资者，而微软创始人比尔・盖茨是巴菲特的多年老友。巴菲特重仓股苹果公司最新表示，正在研究人工智能，并将其视为一个重要的机会来源。

　　苹果CEO库克表示：“我们仍然非常看好我们在生成人工智能领域的机会。”他补充说，苹果将通过紧密集成硬件和软件、使用内部自研芯片以及将隐私和安全放在首位，从人工智能竞争对手中脱颖而出。

　　库克表示，将在“未来几周”发布有关生成式人工智能的重大公告，他不想“提前透露”。

　　有趣的是，虽然巴菲特可能暂时不会直接投资AI公司，但其旗下电力公司有望受益于AI的发展。在今天股东大会上，巴菲特的接班人阿贝尔在谈到伯克希尔的公用事业投资时候表示，随着人工智能和数据中心对电力的需求越来越大，未来将需要更多投资。

　　谈投资机会：印度很好 但不是我的菜

　　一位股东提问称，伯克希尔账目上已经有1800亿美元的现金储备，你在等什么？为什么不把他们用于投资？巴菲特称，这个问题很容易回答，“我认为在座的任何人都不知道如何有效地利用它，因此我们不使用它。”巴菲特表示，即使利率为1%而不是5.4%这个说法也是一样的。巴菲特称，很多人无论什么时候都在挥动他们的棒球棒，而我们只在正确的时候去挥杆一击。我们现在对于投资回报，也不会一直想着超越一百亿，现在可能一千万的回报就很好了，因为现在很难找到那么好的投资机会。现在没有足够有吸引力的投资标的让我们去投资，但之后可能会有变化吧，让我们拭目以待。

　　有股东问是否在中国寻找类似比亚迪那样的投资机会，巴菲特表示，公司主要的投资标的都位于美国，公司在美国投资的公司美国运通、可口可乐都有全球的业务，是全球消费者都会优先考虑的，全球很难找出和他们匹敌的标的。“对比亚迪的投资与我们5年前在日本做出的承诺相似，我们曾花一年时间投资了日本五家商社。我们很少在美国之外，做这么大的投资。我们将以美国为主要投资方向。比亚迪等很多的公司我们都考虑过，但是公司还没有这样的打算，当然这也不是不可能。每个地方情况不同，公司绝对没法容忍赔钱的状况。”

　　在回应加拿大投资者的问题时，巴菲特透露，伯克希尔正在评估一项可能的投资机会，地点在“（美国）边境以北”。“我们对在加拿大投资感到非常舒适，实际上，我们现在正在考察一项投资。”

　　有股东现场问是否考虑投资印度，巴菲特表示，“确实，我们在关注印度，并且我相信印度有大把大把的机会。但我的问题是，我们在对印度的见解上有没有优势？我们的投资究竟是不是印度想让我们参与的？也许在印度有一些我们还没注意到的机会。在未来我想可能我们会找到一些机会，但现在我们的问题是，伯克希尔是否能够追寻到这一机会。”

　　新能源汽车真正赢家尚不清晰

　　巴菲特回应自动驾驶技术对车险的影响时候表示，自动驾驶可能减少车祸发生，或者减少成本，有人开始用了，以后的数据也会显示未来会怎样。过去几年人们已经经常讨论。在保险行业，Uber开始崛起的时候也有人讨论。对于有些事，过去的估计是错的。你以为保险容易开展的业务，其实不然。如果车祸能减少50%，听起来不错。我们正在寻找机遇。有些人即使开了很多里程的车，仍因车祸丧生。这不是容易估计的数字。

　　在被问及“零排放车辆可能已经完全被接受了你有什么想法？”的问题，巴菲特表示，不觉得现阶段伯克希尔会带入特别更多专业人才，对于现在这些车辆、生产有更多关注，不觉得现在真正赢家马上出现，不能预测会发生什么事情，很明显这些是标的，目前气候问题糟糕，在美国造成问题的情况，让社会感觉到需要改变生活方式，但是是否能做到呢？这是让每个人都值得警觉的。在改变的过程中，我们在看，用哪些方式可以真正改变，很多时候非常困难。

　　被问及自动驾驶汽车将如何影响其再保险公司Geico，巴菲特表示:”如果事故减少50%，这将对社会有利，对保险公司不利。”

　　“我们已经解决了未来20年的问题”

　　在回答有关继任工作时候，尽管他仍然觉得自己能胜任这份工作，但他年迈的年龄也同样重要。“我们将看到伯克希尔的下一届管理层如何发挥作用，（但）幸运的是，你不会等太久。”他补充说：“我不应该像这个世界上的一些人那样，在一个你不太确定四年后自己会在哪里的年龄，接受任何为期四年的雇佣合同。”

　　巴菲特还表示，继任工作”非常顺利”，就算他发生了什么事情，第二天事情依然会进展得非常顺利。他还开玩笑说，他死后可能会有一个电话答录机，人们可以给他留言。

　　巴菲特称:“我们已经解决了未来20年的问题。如果我发生了什么事，就由阿贝尔告诉董事们该怎么办。”

　　有股东问，伯克希尔如果有新的建筑师（注：巴菲特将芒格称为公司的建筑师）加入，会有怎么样的工作？巴菲特表示，“如果董事会要找到新的总监，有些人也许会65岁就退休，虽然这不太经常发生。我们的经理人必须要频繁做决策。这是一个在我们现有系统中非常困难的工作。有些人跟我们讲过，两个人不要搭同样的飞机或者同一辆车。比如，阿贝尔工作职责，他必须要告诉我们董事，做了哪些事情，哪些事情要发生。我们所有董事要决定，阿贝尔是不是做了正确的决定。我们要找经历充沛、能够鼓舞人心的经理人。我们现在层面是多元化的人选，人选都是最佳的，我们已经得到了伯克希尔最好的一群经理人。伯克希尔的文化要确保吸引最好的经理人。”

　　阿贝尔也表示，伯克希尔的文化和股东合作永远不会改变，而这将吸引高层管理人员。“正是这种文化让它变得特别。”

　　巴菲特还表扬了另外一位继任者阿吉特，“确实很难找到阿吉特的继任者，阿吉特比我年纪小很多，现在不需要担心他，你们现在担心我的年龄好了。确实找不到第二个阿吉特，他们帮我们打造了保险这边极佳的运营，或者至少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得益于他，没有他的话，很难有第二个人来复制现在的这个业绩。我也不会尝试去复制他给我们缔造的这些成绩。我们已经把我们的一些优势体制化了，而且阿吉特在其中不可或缺，他的出现让我们做到了这一切。”

　　目前，阿贝尔和阿吉特分别掌管伯克希尔哈撒韦的非保险业务板块和保险业务板块。

　　继承者阿贝尔和阿吉特的一些观点

　　在被问及“在拉斯维加斯太阳这么好的地方，伯克希尔为何还要继续投资化石能源”时，伯克希尔副董事长阿贝尔表示，当你考虑能源部门内正在进行的转型时，我们正在从碳资源转向可再生资源，但这种转变不会一夜之间发生，这种转变将需要许多年。而且当我们使用像太阳能或风能这样的可再生资源时，它们是间歇性的。我们确实尝试将其与电池结合使用，但目前还做不到完全从碳资源转型。巴菲特附议称，我的朋友比尔・盖茨正在努力缩短电池工作的时间，但这不是一夜之间就能做到的事情，我能理解为什么人们希望一夜之间完成，但这将需要大量的资金，这将需要很多好的想法和像比尔那样聪明的人。有很多人在致力于这个问题，我们有足够的资金来实施它，但有些事情确实需要一定的时间。巴菲特举例称，你不能通过让九个女人怀孕实现在一个月内生一个孩子，有一些自然法则你必须遵循。

　　当被问及旗下的内华达能源为何不更多的投资在太阳能和可再生能源时。阿贝尔表示，毫无疑问，太阳能对内华达能源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机遇，公司将继续在太阳能领域进行投资。公司正在向可再生能源转型，但这不会一蹴而就。在这一点上，公司不能完全摆脱碳资源。在爱荷华州，100%的能源来自风能，这让他很兴奋，将继续在内华达州和其他地区向可再生资源和太阳能过渡。但在可预见的未来，如果没有其他能源，天然气将是一种重要的资源和后盾。

　　谈到伯克希尔的公用事业投资，阿贝尔强调，随着人工智能和数据中心对电力的需求越来越大，未来将需要更多投资。阿贝尔表示，需要重新了解电力资产的状况，并改变如今的运作系统，并需要减少一些风险，尤其是在犹他州和太平洋地区。野火的发生造成了显著的损失，特别是在太平洋地区。 ???

　　阿吉特表示，与保险行业的同行相比，Geico（巴菲特旗下再保险公司）在数据分析方面“仍在追赶”。阿吉特表示，正如巴菲特过去指出的那样，Geico面临的缺点之一是它在将利率与风险相匹配以及根据风险特征对产品进行细分和定价方面做得不够好。Geico在管理风险方面并不擅长。“不幸的是，技术是一个瓶颈，但话又说回来，我们正在取得进展。是的，我认识到我们仍然落后，我们正在采取措施缩小差距，当然到2025年底，我们应该在数据分析方面与最优秀的玩家并肩作战。”

　　阿吉特称，责任险或者一些灾难险都是重要议题，去年年底在把握机会重新定价，一些因素让我们在每年做考虑时候，考虑所有可能性。环境改变要涨多少钱？有些时候必需涨价才能维持现状。监管机构也不让我们活的更容易，有很多规定，改价钱要参考许多。环境变迁会肯定增加我们的风险，最终要考虑业务是否能变得更庞大。大西洋地区也有风灾。无法说5年、10年之后是否发生同样状况。要了解水、降雨等形势。车辆修理成本越来越高，通胀的影响。